金塔，并不是我想叫你草原（外七首）

文/万有文

山低，水洼，各自躲藏

不断起伏的山峦，掩映着

时光的背影

东方地平线隐在前方

被浮草遮挡，被草丛中的

羊群遮挡

牧人的长鞭再不用挥至党金山下

只需鞭梢触及生活掠过边缘

梦想的讨来河就能在眼前

冰山上的雪莲就能盛开

金塔，并不是想叫你草原

而是你低垂的眼眸

早已像草原那样秀美

金塔的秋天

这是燃烧的一片火
从北地烧到南地
遍地胡杨，红柳与沙丘

这是金塔，一片红霞照晚秋

水流处，树木纵横
火似乎很旺，浑身燥热
水多也不能为秋解渴

黄金遍地，秋映出黄金的颜色
秋意渐浓时，黄金也烧成了红色

秋天的探秘者

远处，烽火墩孤独地眺望

而一层一层的沙漠，阻隔了

眺望的脚步

只看到一群人沿着沙漠边缘

进入了胡杨林

一片成熟或即将成熟的秋天

将深藏于内心的颜色悄悄拿出来

与天空、与大地一同来涂抹这凝重的画布

那大画家，让那群人端坐在沙丘上

让他们留恋起林中之景

一片金灿灿的树叶就足以让他们咀嚼和回味

他们没有即兴地抒发情意

但他们将相机咔咔地按得生响

像按疼的那些骨头

去病化地投射出一些影子

而那些正是他们整个秋天的记录

作为一些秋天的探秘者

他们找到了秋天的秘密

那片红

那片惹眼的红

躲藏在秋的深处

一片片挂满枝头

像一颗颗红红的果子

摇曳于秋风

此时的果实反倒成了陪衬

叶子是主角

唱过了绿脸唱红脸

高挂枝头的果实，倒像是秋风

哽在喉头的心结

有点萎缩，有点彷徨

让这些红包裹成一树的惊慌

感动

从时间走回来的赶脚客

硬是扎巴出几束干瘦的身影

却早已失去时间的意义

死亡是相对而言的

就像这副骨架

在失去了生命价值后

却有了美的欣赏价值

当站在这片胡杨林前

我们为它倒而千年不朽而震撼

也为它站立千年不倒而感动

两只黄羊

戈壁上蹲伏的灌木和杂草

像窥探的猎人

猛然跳出的两只黄羊

扰乱了戈壁的视线

雪山在远处

山洼里的村庄

享受着宁静

河流静止

唯有这两只黄羊

将戈壁的荒芜和孤独

再次拖入雪山深处

峡谷

山猛然亮出的刀痕

被惊成一群在半空中旋飞的鸟

洪水肆虐

山被一把橙黄的钝刀割裂

对决中

山消蚀了水的穿透力

却空留了刀痕

而刀，早已不知所踪

它只是人们想象里的侠客

在满山里出没

并试图卷土重来

天空

天空的鹰，是一把梳子

替天空梳理着羽毛

无风的时候

天空是一面镜子

而有风的时候

它是一片湖

作者简介：

万有文，男，甘肃高台县人，出生于1981年8月7日，曾当过水利工人、电视台记者，现从事编辑、出版、文化研究等工作，现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曾用笔名阿文、万禹等，作品见《诗刊》《星星》《延河》《四川文学》《诗歌月刊》《飞天》《诗选刊》《散文选刊》《国家湿地》《芒种》《短篇小说》《诗林》《敦煌》等报刊杂志，已出版诗集《故地》，主编出版《文韵高台》《600年传承乐善秦腔》等书，曾获中国作家协会诗刊社主办的“世界诗酒大赛”征文优秀奖、国土资源部作协主办的首届“徐霞客杯”地学诗歌散文征文大赛佳作奖、张掖市第四届金张掖文艺奖，并有小说、诗歌作品入围“赵树理杯”全国乡土文学征文大赛、天津诗歌节及阳关诗歌奖，有多首诗歌并《中国诗歌网》推荐位“中国好诗”，现供职于高台县文化馆。